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沈母沉默了。沈大力捏着信,“是不是打了电话就知道了。”村里只有一部电话,沈大力硬生生等到了晚上村委会没人的时候才拨通了电话。大概等了四五分钟,电话被接通,接电话的是个很年轻的男人,听到声音的时候沈大力沉着心稍稍松了松。“谁啊?”沈大力:“我找沈白媛,我是她爸,家里有点事。”过了一会儿,年轻男人的声音从听筒传来:“你找媛姐啊,她不在。”“她什么时候在,我再打过来。”年轻男人说:“这段时间都不在,她跟着方哥去京市了,也不知道啥时候回来,有事去京市找她吧。”对方不耐烦地把电话挂了,独留沈大力站在原地沉思。廖听莲说有人在京市见到沈白媛,这已经对上了,其他还会有假吗?见丈夫很晚才回家,沈母着急忙慌地迎上去,“咋说,跟媛媛说上话了吗?”“哼。”沈大力甩开她的手,“以后别叫什么媛媛,就当没生过这个女儿。”沈母一愣,“你什么意思!”“还能什么意思,电话打过去,别人说她去京市了。”过了许久沈母才缓过神来,可惜沈大力已经不在屋里,她抬起袖子擦眼泪,怎么这么命苦,两个女儿都这么、这么艰难。日子过得飞快,转眼间到了公布下岗名单的时间。这天中午,许玉树拿着喇叭在高台上一个一个地念名字,“许彬彬。”作为第一个被念到名字的人,许彬彬内心没有任何波澜,脱了工人制服拿在手里,跟旁边的薛敏敏开玩笑:“终于不用上班了。”“蒯大宝。”......被念到的人一个个晴天霹雳,灰心丧气。厂子效益实在太差,这次下岗了大概三分之一的工人,可能经过了一段时间缓冲,大家已经有了些承受能力,没有哭天喊地。薛敏敏和文志明都留下来了,可是再回到车间,人少了一大半,空荡荡的,原本应该连续运转的机器也没人开了。“师父,没想到下岗潮是这样的。”薛敏敏不免感慨:“心里怪难受的。”文志明拍拍她的肩,“我们都是时代洪流中小船,做不了主的,飘到哪算哪吧。”“嗯。”厂子走了一千多人,这一天谁都没心情工作,因为很多人就靠着这份工作养活一大家子,有人情绪崩溃跑到厂长办公室要自杀,最后好几个人劝了下来。崩溃过、哭过、闹过,最后只能接受现实回家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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