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冬昏朱雀门前只有寂静,已不是【天麟易】带来的冷悚,而是人们在这一刻都无法说话。唐皇垂眸,风正带走面前茶盏里的热气。他大约是场上冬昏江湖门派里的噪声开始泛起,若在开场之前人们是闲谈般好奇地搜寻这个名字,如今就是真正的噪动,这一刻人们甚至忘了刚刚天麟易带来的悚然的震撼,每个人都在询问着“裴液”的名字,每个人都在茫然着刚刚那道惊心的剑光。少女扭头看向青年:“师、师兄,你上次从哪里听说他的事情……再、再说一遍,还有没有?”“这位裴液公子是哪里人来着……他是什么?他没有自己的别号吗?”而在场上,那位少年则似乎刚刚从某种状态脱离出来,醉意仍然未消,他发怔地看着地上崩落的剑片,却是俯身将它拾了起来。而这个动作似乎才将崔照夜惊醒,长孙玦和姜银儿不知在低声说着什么,她忽然转过头,认真地盯着她们两个。长孙玦和姜银儿都微怔:“……怎么了?”“我有个想法。”崔照夜颊色微霞,双眸发亮,缓声而郑重道,“我要建立一个裴液同好会。”“……”“你们两个都要加入。”即便这时钦佩欣悦地看着场上世兄的姜银儿都连忙摇头,长孙玦就更瞪大了眼:“裴液……同好会,那是什么啊?”“由这个世界上最喜欢最支持裴少侠的人组成……”朱雀门前已经全都躁动起来了,其中夹杂着无数士人声嘶力竭的欢腾与哭泣,还有一阵阵齐声呼喊的“裴液”、“元照”……这确实是一次压抑情绪最歇斯底里的释放,不是几个月,而是已经十个年头了。从那次残酷的车裂开始,从无数青衣朱袍被血腥的清洗开始,许多人们就在最恶劣的环境中苟活与斗争了十个春秋,十年,足够令一方小池结冰,足够一座宅子变得古旧,也足够一位瘦弱的女孩长大成人。而从少年登上冬剑台开始,连一刻钟也没有。二天论与一天论最不可调和的争端,十天来整座神京期待的剑权的赌测,就如此在几息之内决出了不可更改的云天与深渊。欢呼躁动会久久响彻在朱雀门前,许久无人站出来说任何一句话。冬剑台上,一位穿着士服,却散着长发的美丽女子来到醉意痴怔的少年身旁,朝他低声说了句什么,而后回过头,又与怔然的李知说了两句什么,她手上也提着一只银色的酒壶。唐皇看向左首的高台,淡声道:“元卿,你随我来吧。”他从御座站起身来,雪在这时停了,深冬日晚,天边大日正缓缓坠下。诸位皇子与妃嫔无一人动作,而在剑台上,士服女子含笑举壶仰颈痛快地饮了一口,酒痕顺着颔线滑落。橙黄的夕阳从她背后照过,她骄傲地看着东方,一轮淡月已挂在天边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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