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连续三天,日头刚擦着山尖冒头,王国强就扛着铁锹钻进了桃花家的责任田。渠沟要挖得深才好引水,田埂得筑得实才防渗漏,他弯着腰一锹一锹地翻土,汗水顺着脊梁骨往下淌,在后背洇出大片深色汗渍。
桃花也拎着水壶、拿着镰刀忙前忙后,两人早出晚归,他挖渠时她就清理田边杂草,他歇脚时她就递上凉水解渴,在外人眼里,倒比过了半辈子的老两口还要默契。
春花的地就在隔壁,她生得膀大腰圆,力气比村里半大小子还足。挥舞锄头除草、推着独轮车运土,动作麻利得不带半点拖泥带水,自家地里的活计打理得井井有条,压根不用王国强多操心。
偶尔抬头看见不远处的丈夫,她也只是笑着喊一嗓子“别中暑”,便又埋头忙活起来。
这天村里家家户户都忙着挖渠引水,田埂上到处是挥着农具的身影。远远望去,王国强穿着件洗得发白的蓝背心,正弓着身子给渠沟培土,肌肉线条在阳光下绷得紧实。
田埂边的老槐树下,几个妇女凑在一起挖渠、聊闲天,不知是谁眼尖瞥见这一幕,故意拉高了嗓门:“春花,你家男人倒好,自家地不管,天天扎在桃花的田里折腾,你就真不管管?”
这话一出口,槐树下顿时爆发出一阵不怀好意的哄笑,有人捂着嘴打趣:“我看呐,是桃花的地肥,比自家的更合心意!”还有人跟着起哄:“可不是嘛,天天跟人家待一块儿,比跟你这个正主儿还亲!”
春花本就性子急,听着这夹枪带棒的话,手里的锄头“哐当”一声杵在地上。她直起身,抹了把额头的汗,朝着那群人大声回怼:“我家男人乐意去,我也乐意让他去!桃花家就她一个人,地里的活计忙不过来,搭把手怎么了?倒是你们,自家渠还没挖通,倒有闲心管别人的闲事!要不这样,也让国强去你们地里‘倒腾倒腾’,给你们的闲嘴松松土,省得总惦记别人的事!”
这话又脆又利,像颗石子砸进水里,田埂间的笑声瞬间没了踪影。几个妇女你看看我、我看看你,脸上红一阵白一阵,手里的活计也慢了下来。有个脸皮薄的,干脆弯下腰身:“不聊了不聊了,地里的活还没干完呢。”说着就快步往自家田里走,其他人也跟着找借口散开,转眼就没了踪影。
春花瞥了散作四处的女人,嘴角撇了撇,刚要弯腰继续干活,就见王国强扛着铁锹走了过来,手里还拎着个水壶。他把袋子递过来,“你去树底下凉快去,剩下的这点我来弄。”
春花接过水壶,拧开壶嘴就大口喝起来,溢出的水顺着嘴角往下流。她看着丈夫埋头干活的背影,心里那点因闲言碎语冒出来的火气,早被这暖意冲得烟消云散。
田埂边的风吹过,带着稻苗的清香,远处传来村民们的说笑声,一切又恢复了往日的热闹,仿佛刚才那场小风波,从未发生过一般
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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